2025年06月24日16:49 來源:文學報 作者:鄭周明 點擊: 次
5月29日上午,由中國現代文學館、上海文藝出版社主辦,華東師范大學中文系協辦的第十四屆唐弢青年文學研究獎在滬頒獎。
李靜的《學院體制與數字時代知識轉型——中國當代文學批評再定位(2014—2024)》、王雪松的《視覺形式與中國新詩文體建構》、韓松剛的《“人”的辯證法——從〈平原〉到〈歡迎來到人間〉》、王炳中的《“精神勝利法”的退場與阿Q的“成長”》、李壯的《何以“真實”,如何“確定”:蔡崇達“故鄉三部曲”與碎片時代的文學可能》五篇文章榮獲第十四屆唐弢青年文學研究獎。
中國作協黨組成員、副主席、中國現代文學館館長邱華棟出席活動并致辭。上海市作協主席、華東師范大學中國創意寫作研究院院長孫甘露,上海世紀出版集團黨委副書記、總裁闞寧輝,上海市作協黨組書記、副主席馬文運,哲學社會科學領域一級教授、復旦大學文科資深教授陳思和,上海交通大學人文學院院長吳俊,復旦大學中文系教授郜元寶,華東師范大學教授文貴良、羅崗、呂新雨、黃平,上海市作家協會副秘書長黃德海,中國現代文學館副館長李宏偉,上海文藝出版社黨委副書記、副社長李偉長以及項靜、李靜、韓松剛、王炳中、宋聲泉、朱羽、王雪松、汪雨萌、楊宸、王瑞瑞、危明星、胡哲、邱田、謝尚發等十余位來自全國各地的學界代表參加活動。活動由中國現代文學館常務副館長王軍主持。
邱華棟在致辭中對獲得本屆唐弢青年文學研究獎的青年學者表示熱烈祝賀,對上海方面提供的支持與協助表示衷心感謝。他談到,20多年來,唐弢青年文學研究獎的獲獎作品涵蓋了中國現當代文學的各個領域,體現了青年學者敏銳的學術洞察力和開拓進取的創新精神,見證了青年學人的成長與進步,為文學研究新力量提供了展示才華、交流思想的重要平臺。對于青年學者來說,這遠非一項榮譽稱號,是激勵大家在學術研究征程上砥礪前行、披荊斬棘的重要坐標,承載著廣大學界對青年人志業理想、治學態度、耕耘付出的嘉許與認可,是青年學者在探索新知的道路上自我校準的學術標尺。獲得本屆唐弢青年文學研究獎的5篇作品,涵蓋文學史研究、經典再闡釋、新時代文學批評等方面,剖析深刻、觀點新穎,他們往屆獲獎學者一樣,是新時代青年學者中的佼佼者,是中國文學事業生生不息的力量源泉。
闞寧輝在致辭中談到唐弢青年文學研究獎的設立,是為了弘揚唐弢先生的學術精神,激勵青年學者進行文學研究。唐弢青年文學研究獎的頒獎活動落地上海以后,至今已成功舉辦4屆,見證了一批優秀的青年文學批評家和文學研究者脫穎而出,并持續活躍在學術一線和文學現場。他表示,上海世紀出版集團和上海文藝出版社將持續創新機制,搭建平臺,拓展空間,繼續支持青年評論家深入開展新時代文學研究,“給一流新人搬椅子,給一代英才搭梯子”,積極打造新時代文學出版學術共同體,推動文學創作、文學研究、文學出版向高峰邁進。
“唐弢青年文學研究獎”由中國現代文學館設立,每年評選一次,意在弘揚唐弢的學術精神,鼓勵年齡45歲以下青年學者的現當代文學研究,已成為當前國內最具權威性的青年學術獎之一。從第十一屆開始,頒獎儀式落戶上海。
每屆頒獎后的學術研討會議題往往引領啟發當下青年評論家的敏銳視野,此前兩屆關注了“中華民族現代文明視野中的中國文學”“文學、大地與鄉村——書寫新時代的山鄉巨變”話題,今年議題則圍繞“破界與重構:數字時代的人文復調”展開。
人工智能發展的突飛猛進,是自去年至今震蕩人文學術圈的重要話題,高校人文學科發展何去何從、文藝評論的影響力又如何提高,這些都在困擾當下的學術研究者,更讓初入此間的青年頗多困惑。
于是,作為學人品質之一的“敏銳”,成為研討會上評論家們反復提及的詞匯。陳思和回看自己這一代學人的批評之路后認為,“一個優秀的文學評論家、學者的著眼點不是完成一篇論文、完成一篇文章,也不是找到一篇好的刊物,而是文章要有推動力,對當代文壇、當代學術產生直接的影響,有直接的推動。”顯然,他話中所指,是困擾當下青年學生、青年評論者的一個核心現象:研究方向被學術期刊趣味所左右、研究課題趨向保守不愿觸碰新現象。
如今,人工智能寫作的出現帶來了新的困擾,人工智能一定程度上輔助了青年做學術研究的便利程度,如果高度依賴放棄自我思考,那么未來的青年學術環境必然堪憂。因而,陳思和提醒指出,人工智能作為工具既能夠幫助青年,也能夠幫助學術評審機制快速篩選、淘汰那些同質化的研究。而無論是在人文時代,還是數字時代,保持學術的敏銳,是青年唯一的方向,這需要青年敢于觸碰新現象、新話題,關注年齡相近一代人的文化生活,提出前人未有的觀察和思考,以敏銳求創新,超越人工智能大數據帶來的困局。
本屆獲獎者之一的青年評論家、中國藝術研究院副研究員李靜深感于人工智能在如今學術寫作中的深度介入能力,她曾將自己多年前寫的《白鹿原》評論背后的思考框架輸送進DeepSeekV3模型,生成了一篇新評論,她發現人工智能提供了較多的知識信息,但無法呈現寫作者的思考過程和獨特的情感傳遞,在她看來,人工智能寫作拉低了寫作的上限、拉高了下限,呈現出均質化的效果,由此,“也許在文化、政治、情感意涵、獨特的文本細節、個人時代、地方的經驗等等方面,我們作為批評者大有可為。”
郜元寶以上世紀現代知識大爆炸對中國學術界的沖擊為例,呼應了陳思和的觀點。知識的堆積涌入必然導致個體的無所適從,乃至一味盲從,忽略自己的情感和思想,而人文和科學本不應該左右互搏,郜元寶形容它們就像一對兄弟,應該相輔相成,未來的科技必然愈加強大,我們擁抱的同時也要守住敏銳健康的人文之根,正如新文化運動留給今天的寶貴經驗,“科學精神沉淀在那代人的內心,所以他們的科學是愛護人文、和人文共振的科學。”
面對人文學科的未來發展,敏銳同樣重要,吳俊以上海交通大學的創意寫作學科建設過程舉例認為,“在數字時代中國和世界創意寫作全部的發展歷史形成同頻共振,而且我們走到引領的位置。中國的學科制度創意寫作、學科制度的文學體系在高校里已經完整地建立,全世界目前為止都沒有像中國大學的文學制度這么完備,所以制度建設疊加技術賦能,世界創意寫作將在中國引領下獲得未來發展的最大契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