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月8日下午兩點,一場別出心裁的《面包會有的》新書試吃會暨思南讀書會第80期,拉開了幃幕。受到臺風影響的上海刮起了大風,稍減了氣溫的燥熱,讀者們的熱情卻一如既往。本次讀書會邀請到了《面包會有的》一書的作者苗煒、作家小白以及編輯兼譯者的黃昱寧作為嘉賓,與讀者們一起聊一聊《面包會有的》這本書。
關于新書的創作動機
苗煒的新書《面包會有的》包含兩則故事,《面包會有的》和《土豆燒熟了》,全文以吃的體驗為線索,勾勒出飲食生活的人生百態。
談起新書的創作動機,苗煒說起了自己在西班牙斗牛犬餐廳和蘇格蘭威士忌酒場的遭遇:"那是一個世界非常著名的餐廳,那天晚上一共要吃40道菜,吃到30多道的時候,突然間產生罪惡感,覺得吃得太好了,覺得哪不對勁。那一瞬間有一點罪惡感。"
"有個富裕商人問在座的各位說,你們年輕的時候誰挨過餓嗎?他說我小時候挨過餓,在家里種過地,當過農民。話說完飯桌上一片沉默了。我覺得那一分鐘的沉默特別耐人尋味:你怎么對待自己年輕時挨過餓,怎么對待食物匱乏的記憶?"
在這樣的思緒環繞下,苗煒又閱讀了不少關于食物的書,見識了不少關于飲食與歷史的傳聞和故事,其中尤以勒·克萊齊奧的《饑餓間奏曲》對他影響最大,在食物牽連的故事背后隱藏著太多人生存狀態的敘寫。
苗煒說:"人很像蟲子。一個人餓,或者一群人處于非常饑餓的狀態,人的尊嚴、精神都會發生特別大的變化。""我的小說試圖探討一下,人們是否應該更為節制而冷靜,并非想著時時刻刻想要吃得更好,而更應該有些道德序列的意味。"
黃昱寧則認為在吃的背后,小說有著更為深刻的內涵,她說:"在第一個故事里,主人公為努力爬上食物鏈頂端而奮斗,等他真的登頂了卻又無福消受,不能吃了。故事到這兒細細品味,便有一股寒意上來,發現味道有了變化,不再是特別純粹愉悅吃的感覺,其中有著令人惶恐和驚駭的部分。看完后,我想起王爾德說過一句話,人生最大的兩個悲劇,一個悲劇是得不到自己想要的東西,第二個是得到自己想要的東西。"
關于新書的藝術風格
作家小白對苗煒在《面包會有的》一書中藝術風格的轉型和嘗試給予了高度評價。
"我認為這本書超越了苗煒之前的《寡人有疾》,在結構和布局上更加豐滿。而同時作者的視角也被隱藏,他躲在書的背后,讀者完全意識不到作者的存在,在這種情況下敘述者充滿了反諷,你會找不到作者在哪里。明明可以在敘述中更為富麗堂皇一點,但苗煒一筆帶過,很是輕松很是寫意,這是我個人很喜歡的一種寫法。"
在被問及自己與苗煒寫作風格上的區別時,小白一陣見血地指出:"我是很用力的一種寫法,苗煒是帶有一點點厭倦的意味,我在文字當中陳述過去,這樣形成一個節奏相當明快的小說,而苗煒則在平靜和慵懶的語言中窮盡人生存的可能。"
黃昱寧則對苗煒題材和內容上的涉獵做了評價:"首先是時間的穿越極為自由,使得敘事視角來回穿梭游離;其次從小說中大量細節的堆積可以看出,這部作品是苗煒做足功課、經過調查才寫出來的,素材累計不可謂不豐富。"
關于新書的寫作體驗
苗煒這部最新作品的寫作體驗明顯與以往作品不同,除了寫作本身還有很多來自于生活各方面的體驗進入到了寫作情緒和助力作用中。
黃昱寧提到了飲食歷史文化的一面:"人類對食欲有很長的歷史,宗教、哲學都會有這樣的意識,也包括小說。令我記憶猶新的是麥克尤恩的《追日》中的男主人公,他對于吃的欲望比對女人更為執著和狂熱,哪怕就吃點垃圾食品或者零食,亦是過癮得很。顯然那本書把食欲作為人類欲望的縮影,包括對權力、知識的渴求。這些都有所提及,但是最直觀表現還是在食欲上,《面包會有的》便有這樣的意味。"
除了文學的外部因素的探討,小白也補充了《面包會有的》中的內部技巧,尤其是強調了視角和敘述立場的轉化對于股市敘述的靈活推動。他說:"盡管小說中有兩個故事,我卻并不愿將它們割裂開來閱讀,相反,我覺得它們是統一的,整體的。當故事行進到了第一個故事的結尾時,苗煒敏銳地覺察到了敘述時機的轉變,跳躍到了另一個視角去,他斷然結束了第一個故事,試圖從新的視野里打開故事行進的大門,去嘗試一種更為深入的描述。"
本次新書"試吃會"除了介紹和推廣苗煒的最新著作,也向廣大愛書大眾普及了作家撰寫作品的心路歷程,以及小說創作中的靈感和技巧,讀者提問也非常活躍,之后苗煒還為廣大讀者簽名留念。